武汉很大,三镇鼎立,两江交汇,但说到吃,武汉人挂在嘴边的倒一点也不大气,没有什么满汉全席,佛跳墙之类的大手笔。让离家的武汉人惦念深深的,往往是自家楼下早点摊子上的那碗热干面,那份豆皮;最多不过妈妈在家蒸的武昌鱼或者大排档上二十块一份的花蛤螺丝……
街角的热干面
热干面起源于一个失误(大概是一个早点摊子老板不小心把油泼到面上的样子)却形成了代代武汉人的精神寄托。正宗的热干面一定要深入到武汉市井巷子里去吃,找一家食客众多的坐下来,点碗热干面一杯豆浆或清酒(就是米酒),味道一般都能保证不差,热干面的每个字都有其讲究,当你见到早点摊子上冒出的热气袅袅的时候,热就不难理解了,武汉人习惯早上吃碗热干面,让它的热气在胃中回荡,有种特别的饱足感,一上午都不会饿;至于干,主要在于芝麻酱,我不知道一个武汉人是多大就学会拌热干面的,但每个早点摊子上却都有轻车熟路的小孩子,将芝麻酱拌开后,本就用油过的面条根根分离却又被酱香裹在一起,反正蛮干的,所以我真的不能接受学校食堂里热干面加杂酱的“创意”……其实最早我也接受不了这个没有水分的存在,但现在却离家几天就想起那滋味,就像家的滋味,一同学在美国,更是自己拿芝麻酱拌意面来留住那口感,因为那街角的热干面,转角就是家……
精武路上鸭脖子
我初一时学校隔壁便是大名鼎鼎的精武路,每天有无数的鸭脖子从那里包装运出,而每次回老家前爸爸也总会去那里买上好几大袋带回给曾经在武汉的战友……虽然现在绝味鸭脖全国连锁,但我仍旧坚持精武路的正宗性,尤其是曾经路口第一家,放学经过的时候,一年四季,永远大排长龙,既有真空包装带给外地亲友的,也有买三五根回去下饭的……不过,现在的精武路已不再是当年模样,它,包括我初一时的那个校区都已被拆掉,仅余一个地名。不过好在那些店基本都搬至了路对面,所以不存在吃不到的问题。至于那曾经第一家,很简单,哪家队最长就是哪家保准错不了,这也是我在这座市井气浓烈的城里总结出的最大经验,不管吃什么,人多的地方总有其独到之处,你可以说这是跟风,但我更觉得这是我们最最朴实简单的市民生活。
又食武昌鱼
“才饮长江水,又食武昌鱼”使武昌鱼登时成了武汉鱼类的代名词,其实位于千湖之省又恰是两江交汇处的武汉,淡水鱼类自然很多,但若你来武汉,一定要吃的定是武昌鱼。众所周知,鱼类一定要新鲜,所以我一直不能接受把武昌鱼真空包装了放超市里卖是个什么思路,所以,若你不巧恰好吃过这样的“武昌鱼”请相信它绝不代表武汉鱼类的最高水准。个人而言,我觉得清蒸武昌鱼比较好吃,简简单单,也不荤腥(姜蒜一起蒸),保留了鱼清清淡淡的鲜味和滑溜溜的口感。而且若你来武汉,方圆五百米内定有至少一家味道不错,真的值得一试。
那条杨汊湖烧烤街
又是一个已经成为过去的名词,那天和高中同学打电话,开玩笑说我拿了奖学金要请客,想都没想我就说“回一高吃花蛤撒”,却得到晴天霹雳“杨汊湖?拆了。”嗯,看来以后得换据点了。回归正题,我居然是到了高三才知道这么一个热闹的存在的,白天冷冷清清的巷子,一到夜晚就变了附模样,炒花蛤,烧田螺,煎鱼,做烧烤应有尽有,烟火缭绕,毕业后每到假期和同学去一两次,点盘花蛤,几十串烧烤,来瓶啤酒或饮料,边吃边聊,侃侃现在说说过去,嘻嘻哈哈抽抽风风都没关系,因为这里所有的人都很放松的享受着市井晚上的热闹,但却不觉得吵人,大概习惯了吧,看着路过下班的人们,也都不顾得体与否,穿着套装,却提着刚刚打包来的花蛤或烤鱼之类的,大概是回去当夜宵吧,我觉得肯定下饭……实在可惜,居然不存在了,不过我觉得这样的地方武汉一定不少,因为大家都过惯了这种带着点码头气息的日子,怎么也变不了……
有点迟了,虽然还想写豆皮周黑鸭苕面窝……还是算了吧,反正,这就是我的家乡,是普普通通却也有声有色的市民生活。
(本文获校园“舌尖上的家乡”历史文化主题征文二等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