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爱浪漫,总喜欢在读书和女人之间扯些关系。比如清诗人席佩兰有诗曰:“绿衣捧砚催题卷,红袖添香夜读书。”夜间读书之余,有红颜美人在身边解语添香续水相伴,想来美丽温馨,情趣横生。
张舜徽先生说读书有佳人相伴,是读书人的一种福分。
纳兰容若有句词:“赌书消得泼茶香”,充满了烟火气。说的是赵明诚和李清照,两个都是博学风雅之人,常在夜晚以书事为赌争饮茶先后,赢者常常笑得前俯后仰,以至于连茶水都泼在衣服上了,反倒是什么也没喝到……可惜这幸福时光并不长久,晚年的李清照遭遇国破夫亡、流落他乡,再忆起这段往事,该是怎样的一种痛?
像这样的事还有很多,比如纳兰容若的妻子卢氏、沈三白的妻子芸娘、陆游的前妻唐婉、苏轼的三任妻子……个个都具备红袖添香的灵质,结局却都让人伤感。王尔德曾刻薄地说:“人生因为有美,所以结局一定是悲剧。”
看来“红袖添香”对于大多数读书人来说只是一种远景诱惑。古来寒士读书,板凳要坐十年冷,或是严母寒窗课子,哪有红袖添香那般美好的意境?
宋濂的《送东阳马生序》中说自己读书,“足肤皲裂而不知”、“四肢僵劲不能动”。西汉的朱买臣,卖柴时也不忘读书,结果把老婆都气跑了。不过这两人后来都读出了名堂,前者成为一代文学大家,后者当了省委书记那样的大官。
现代人也爱将书与女人联系在一起。董桥说字典一类的参考书如妻,随时取用,学术著作论文之类,是半老女人,得耐着性子才能读下去,时评杂文之类,如青楼女子,亲热完了,也就结束了;夏丏尊在自己一篇《我之与书》中,把自已比喻为古时皇帝,把书比喻为宫女,算是过了一把皇帝瘾;当世作家韩石山则说“读旧书如拥新妇。”一个“拥”字,很是让人浮想联翩。
读过一篇文章,法国女作家看了蒲松龄的《聊斋志异》,提出了一个很有趣的问题:“为什么书生都爱狐狸精?”有人说,“精”比“鬼”干净比“神”生动,赵玉平教授则说得更直接:“因为写书的人是个书生。”
德国哲学家瓦尔特?本雅明说:“书和妓女都可以带上床!”西方人确实不像中国文人那般文雅含蓄,将话说尽了、说透了,也说得让人没有回味的欲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