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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7年3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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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 · 背影

王亚俊

看过《目送》的人,会从平缓的文字中嗅出淡淡的忧伤和微醺的慈悲,明明只是“行路中的她”简单的倾诉,却一一击中我们这些“路过”她生命中某些片段的人最难以言尽的情怀。

73篇散文是作者生命中73处风景,是读者眼中73个故事。她用文字捕捉瞬间,将刹那写成永恒;我们用眼品读她内心的批注,将每一处属于她的风景影射到自己的故事中。那么多篇风景,我却在第一篇便已迷失,流连在她的风景里,我看到了自己的故事。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母子女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这是《目送》中让我久久不能平复的一段话,从书中描述的一次次目送中,我看到了爸爸的剪影:他抱着我走进幼儿园,牵着我走进小学,陪着我走在高中晚自习回家的路上,看着我走进高考的考场、大学的校门,目送着我一次又一次的离家。都说车站向来是个伤感的地方,可我却喜欢合肥站,因为那里有爸爸温暖的等待和绵长的思念——上大学时每次回家,父亲都在车站检票口等着我,他总能于熙攘的人潮中第一时间看到我。有时候我们可能前一天才在电话里吵过架、闹过矛盾,他甚至会生气的说:“这么惹我生气,到车站,你就自己坐车回来吧。”可我知道,不管他多么生气,不管他说多狠的话,他一定会来接我;每次离家返校,为了能让我在白天赶到学校,他总是给我买最早一班的动车票,而那也意味着他得早上六点就开车送我去车站。冬天的早晨,六点钟,天还是那么黑。我还喜欢下楼梯的感觉,一步一步,仿佛低吟着父亲的牵挂——即便是现在工作了,春节假期结束离开家,父亲都坚持送我下楼,看着我上了车才离去。从我家到楼下,4层楼84个台阶,数不清,爸爸陪我走了多少个84的倍数,只知道这短短的距离,早就不是放不放心的问题,而是这份牵挂已经成了习惯,改变不了,也舍不得改变。正是这一次次的相送,让每一次离家都是甜蜜的启程。对家的不舍,亦从每次回头看见父亲站在那儿目送我离去开始蔓延。他立在那儿,沉默地诉说着他的牵挂。我习惯在离开时回头一瞥,记住父亲送我离开的每一个画面,而每一次被我“看见”的瞬间刹那,都被我采摘下来定格成永恒,铺在心底,把心垫得暖融融的。现在的我,珍惜每一次回家陪父亲散步的时光,没有明确的终点,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一路上我们时而插科打诨,时而义正辞严,还有很多时候我们只是沉默的踱着步子,安静地享受着属于父女俩的温馨时刻。

如果说父母与子女的缘分是一次次地目送,那我与父亲的缘分就是一条目送我不断启程的路。这条路,从一开始父亲抱着我、背着我、牵着我,到现在的并肩而行,多年后,当他老了,这条路上将重播默片:我陪着他、牵着他、搀着他……如果这条路是以生命来丈量,我希望是以我生命的长度来衡量;如果这条路注定有终点,我只愿这一路上他都不要缺席。

时光一点一滴流逝着,那目送你离开的身影从挺拔到佝偻,那目送你远去的眼神从清澈到混浊。父母子女的缘分是世上最坚固的情缘,没有什么能割断这份联系;可它也是世上最脆弱的情感,因为总有尽时。看《目送》,读的不仅仅是感动,更多的是理解,当你追寻更远的人生目标时,别忘了珍惜身后垂垂老矣的父母。很多时候不是我们去看父母的背影,而是承受他们追逐的目光,承受他们不舍的,不放心的,满眼的目送。最后才渐渐明白,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可以像父母一样,爱我如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