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
值此母校一一中国科学技术大学60周年华诞之际,飞逝而去的60余年漫长岁月,恍然忽地飘至眼前,不由得思绪绵绵。仅以此篇寄语母校,略表感恩深情。

1959年冬,大二课间休息时,在北京玉泉路19号西二楼教室,华罗庚
先生亲切为学生提问答疑。图中从左至右依次为华罗庚先生、作者张淑端、
郑道钦、温寰海、周肇芬同学。由当时的《科大校刊》老师摄影。
1958年7月,我从北京女二中毕业.,幸运地考上了新成立的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的应用数学和电子计算机系,代号5811系,记得我的学号是5811110。系主任就是令世人高山仰止、无比崇敬的伟大的传奇数学家华罗庚教授!更令我自豪的是,我竟然是本系新生高考入学成绩第一名!並因此而分配到应用数学专业。那时,我刚滿19周岁。五年后的1963年7月,我毕业於计算数学专业,8月直接进入中国科学院计算技术研究所三室二组,成为研究实习员,开始了我的结构计算专业方向的研究工作。
回顾五彩缤纷的大学学习生活,早已沉淀在脑海深处,最深刻的记忆当属大学一至三年级时,华罗庚先生亲自为我们讲授“数学分析”这门高等数学基础课的经历了。
半个世纪以前,华罗庚在知识阶层乃至广大民众中可谓家喻户晓。华先生自幼半工半读、勤奋刻苦、自学成才的感人事迹,催人奋进,成为几代青少年向科学进军的楷模。我们和其它新入大学校门的高中毕业生一样,不了解大学学习,特别是对数学系的高等数学等数学专业课程,感觉深奥不可知似的。华先生以其深厚的数学功底,用平实易懂的语言、由浅入深循循善诱的方式、娴熟的讲课艺术,把高深又空泛的数学理论演绎得丝丝入扣、栩栩如生,把我们一步步地带进了令人神往的“数学王国”。华先生在教学中屡屡重申学知识要做到“由薄到厚,由厚到薄”,融汇贯通。教导我们踏实学习,多多积累,方能在今后科研中才能实现厚积薄发。
记得华先生在这三年授课中,曾赴原苏联履行中苏友好合作条约,执行科学研究校核计算,如卫星轨道计算等。当时的苏联已用到电子计算机了,中国还没有这种尖端科技产品。究竟用什么办法“校核”呢?华先生回答我们:用手,打算盘校核电子计算机的计算结果。我们不由得惊叹华先生超凡的珠算水平!看到华先生理论与实践结合的表率作用,无比钦佩华先生壮我国威的雄心胆略和聪明才智。
1963年毕业后不久,我的第一个重大科研计算项目,就是在我工作的中国科学院计算技术研究所的我国第一台电子计算机上完成的,题目是“用矩阵力法计算歼8飞机机翼结构强度”。充分运用数学、力学知识和编程技术,制定计算方案,编程序几万条机器指令,包括题目自编自用的OS操作系统和程序标准化,大批量数据处理、大量计算、校核,夜以继曰争分夺秒,无休假日,只用半年就提前优质完成任务,交付当时的客户研究所,独立完成了这项不平凡的重任,受到该所和本单位的表扬。在当时此项目堪称我国创新尖端科研之举,双方单位极为重视,结束了我国飞机设计沿用计算尺等手工工具工作的时代,开创了用电子计算机进行飞机设计计算的历史先河。我自己从此开始了航空计算技术的研究历程。
对于初出科大校门的我,经受住了极为严格的研究工作的考验,铭记一生的历练。1969年7月5日歼8首飞成功的喜讯,着实令我无比自豪和欣慰,难以言表。此后陆续在歼轰7、歼9、歼10、运10、隐身飞机、支线客机、直9、直10以及发动机等型号创新研制过程中,都有我奉献的突破性的设计计算工作。我作为科大出身非航空专业计算数学的普通科技工作者一员,用自己扎实的学识,在我们航空工业从大国向强国迈进的艰苦卓绝奋斗岁月中,倾尽绵薄之力,坚持创新无限,创意无限终获成功,深感欣慰!感恩在母校五年学生生涯,吸吮的深厚知识底蕴和娴熟技能,感谢母校的教育和培养,毕生以科大为荣。
时光荏苒,转瞬已是六十年。成就卓越、辉煌而低调的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己跻身世界著名大学前列。衷心地祝福母校越來越好!
(作者系我校58级校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