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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9年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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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深处的乡味

我的家乡在江苏省江阴市,是无锡下辖的一个县级市,我的家又在江阴市下面的一个小镇上——一个非常典型的江南鱼米之乡。我是个80后,自从06年上大学以后,已经离开家乡13余年,大学毕业后我在合肥成家立业,成为了新合肥人,现在又来到科大继续深造,要说家乡给我留下最深刻的记忆,不外乎童年的快乐时光以及家乡的美食。

上了一定的年纪,就会逐渐发现,童年的好多记忆,居然都和吃的东西有关,虽说以现在的条件,那时候好吃的东西早就不稀罕了,到处都可以吃到,但是那种深深刻在孩子时代脑海中的美味,却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印象最深的美味就是无锡小笼包,第一次吃小笼包的时候,应该是在四五岁的年纪,还是爷爷买给我吃的,那个年代家庭条件一般,一笼包子却要卖5块钱,可以算是比较奢侈的食物了,基本可以抵上爷爷一个月的茶水钱,他只是个普通的农民,也没啥收入,却舍得给他的孙子买上一笼包子。到现在还能清晰记得第一次吃包子的场景,那看起来油乎乎的笼屉,冒着股股的蒸汽,揭开笼盖,一个个雪白精致又有些透明的包子跃然而出,待端到跟前,迫不及待就一口咬下去,然后肉汁呲了一身,被烫得龇牙咧嘴,旁边的大人们哈哈大笑,爷爷在一旁叫我慢点吃,尝试了几个之后,就学会了吃包子了,要先在皮上咬个小洞,慢慢吸掉滚烫的汤汁,待稍微凉些之后,可以一口吞掉,那种鲜美的味道,现在的味蕾都还能记得,从此之后就爱上了小笼包。

小笼包那么贵,自然不能天天都吃,一般每个学期考完试之后,爷爷就会带我去吃几次,说是对我小小的奖励。我从小是爷爷带大的,睡觉也是他带着,经常早上四五点钟的时候就和他一起起床去茶馆,牵着他的手,走在静谧的乡间小路上,天是黑的,有时候天上还会挂着残月,一路上,他都会跟我说他年轻时候的事情,嘱咐我要好好学习,要考大学,要有出息,然后我陪他喝茶,他给我买早点吃,豆浆、油条、小馄饨等等美味每天都能换着吃。后来上了初中之后,我就再也不陪他去喝茶了,高中也开始住校,一个月才回一次家,每次回家,第二天他必定会给我买一笼小笼包带回来,直至我上大学放寒暑假回家,他依然如此,虽然味道早就不是小时候的味道了,价格也贵了,但是这份珍贵的感情,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最遗憾的就是,我后来留在合肥工作之后,没能多回去看看他,陪陪他,想带他去吃好吃的,他也已经吃不动了,牙也掉光了。如今,他已去世多年,我想对他说的是,爷爷,我现在过得很好,也愿您在天堂,没有病痛折磨,每天还能去茶馆喝着茶,听着小曲。

家乡的味道还有很多,从接地气的荠菜烧饼、糖醋排骨、自酿米酒,到上流水席台面的八大碗蒸菜,到上档次的长江河豚以及刀鱼馄饨,总有一款可以满足不同人群不同时候的口腹之欲。而我从小就是一个吃货,不管有的没的,总能倒腾些东西来吃,比如自己钓龙虾,钓鱼,然后回去带着小伙伴,学着大人的模样拿起锅铲子,添油加醋,竟能烧得有模有样;曾经和小伙伴在乡间地里面掘个土坑,丢几个红薯进去,再搬来柴火,烤得黑里透黄,吃得有滋有味;从小在家就做家务,看母亲做饭,然后问她为什么要加这个加那个,有时候为了解馋,自己搬来板凳,站在板凳上给自己炒个蛋炒饭。逐渐的,慢慢将母亲的一套厨艺学会了,现在我的厨艺也算是比较可以的,若不是走了读书之路,没准真的会去当个厨子。

现在合肥也算是我的另外一个家乡了,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合肥的美食,或者确切地说是安徽的美食,我从一个从来不吃辣的人,也逐步转变为做菜不放辣就难受的程度。烧的菜也从之前的无锡本帮菜系(偏甜清淡)逐步过渡到徽菜菜系(略重油重盐)。一般徽菜饭店档次略高,徽菜具代表性的有黄山臭鳜鱼、臭豆腐和皖北地锅鸡以及萧县羊肉汤等,腊肉香肠也是一绝,还有巢湖的清蒸大白鱼以及椒盐白米虾,席间泡杯黄山毛峰,简直是妙哉;街边也有不少特色安徽土菜,环境虽然不一定好,但是口味一般都不错且接地气,约上三五好友,推杯换盏,聊聊人生理想未尝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现在回到家乡,依然能够吃到家乡的美食,传统的东西还在那里,但是味道呢?只是似曾相识,或许,是少了一份对于美食的期待,少了记忆里的那一种场景,也可能是少了对于任何事物的那份童真与好奇心。唯一没有少的,是那份曾经的美好的味道,已经深深地刻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