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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0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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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学家趣说“推敲”

○ 范洪义

唐代诗人贾岛,字阆仙(一作浪仙),应试没有考进“进士”,一生穷愁潦倒。他的诗风格清丽,非常注重锻字炼句。《隋唐嘉话》《唐诗纪事》和《苕溪渔隐从话》都载有他的这样一则故事:

贾岛因赴考到京(长安)。一天,骑着驴,一边走,一边吟诵,忽然得了两句诗:

“鸟宿池边树,僧推月下门。”

贾岛自己觉得这两句还不错,可又觉得下句“推”字不够好。既是月下的夜里,门早该关上,恐怕推不开,不如改为“僧敲月下门”。他心里这么琢磨着,嘴里也就反复地念着:“僧推”“僧敲”,他的右手也不知不觉地随着表演起来:一会儿伸手一推,一会儿举手作敲的姿势。这时,著名大作家、“京兆尹”兼“吏部侍郎”韩愈恰巧从这儿经过,随从仪仗,前呼后拥。按当时规矩,大官经过,行人必须远远回避让路,否则就是犯罪。贾岛这时正沉迷在他的那句诗里,竟没发觉来人。等到近身,回避已来不及了,当即被差役们扭住,带到韩愈马前。韩愈问明原委,不但没有责备贾岛,还很称赞他认真的创作态度。对于“推”“敲”两字,韩愈沉吟了一下,说:我看还是“敲”字好。

成语“推敲”的出典,就来自这个故事。后来,反复研究措辞、斟酌字句,就被形容成“推敲”。

上述贾岛的诗句,见《题李凝幽居》,是一首五律,全诗前四句如下:

闲居少邻并,草径入荒原。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

书载韩愈之所以选“敲”字,是因为他觉得“推”字音义均嫌浊重,而“敲”字则较轻灵也。可是,若换作我是韩愈,我会怎样建议贾岛呢? 我会说:“还是‘推’字好。” 因为前一句是“鸟宿池边树”,敲的声音太响,会惊动宿鸟安眠,以至于飞离巢枝,引得一片啰唣。而“推”字只要门框转轴摩擦系数小,则此动作几乎不发声,不会干扰睡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