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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2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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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大漠时光

吴礼彬

    2012年8月初,一支由科大本科生、研究生组成的科考探险队,在巴丹吉林沙漠负重徒步六天,行程上百公里,战胜重重困难,开展了一系列科学考察活动。参与其中,令我感受颇深。

    此刻,你们不在我身边。此刻,一首歌响在我耳畔——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不会让我把你找不见,可你跟随那南归的候鸟飞得那么远……

    事实上,我们比候鸟飞得更远,比候鸟更难再见。在离开沙漠的那一瞬间,谁能保证这不是今生最后一眼,谁又能许下他年再见的诺言?

    远近都是金黄的沙丘,一眼望不到边。稀疏的草儿奋力爬上每一处沙山,像科考队员一样,偏要穷尽自然之极,尝尽征服之难。最后,草儿汇成了大片,不高大却伟岸,不艳丽却耐看,不张扬炫耀却可敬可叹。站出一股力量,绿出一片希望,恰若百花盛开的灿烂。

    太阳在南天画出她固有的弧线,炎热坚守着中午天。花开需要阳光,却经不起这样受烈日眷恋。与时间赛跑,时间偏偏跑得很慢。再也忘不掉对白云飘来的祈盼,再也忘不掉一块西瓜带来的狂欢,再也忘不掉滚烫黄沙上的难眠……

    明月照亮营地,让大漠难见雅布赖的繁星满天;明月照亮天涯,升起来自远方的种种挂念。沙漠中的柴,烧不出笔直的孤烟。因为风的强劲,生火做饭变得困难,帐篷被刮得无影无边,记忆也飘到了永远。花,依然在绽放,幸福婉转,随遇而安。

    越来越觉得,于我们而言,沙漠不是干旱,而意味着一种思念。提及沙漠,我能看到一群勇敢的科考队员,能嗅到海子边空气中的咸,能感受到山脊上的风沙扑面,更能想象到夜雨带来的苦辣酸甜。

    犹记得刚进沙漠时,越野车随沙山起伏而若隐若现,颠簸摇晃爬坡下山,让人尖叫大赞,直叹这一路的感觉让人无憾。也记得离开沙漠时路旁植物布满的戈壁滩,以及车上的你们睡得沉静安然。

    难忘那几顿混有沙子的白米饭,那吃不饱吃不够的面,绿豆汤,面疙瘩,更有咽不下的馍馍,嚼不动的羊肉干。还有倒下就能睡着的身子,额头上流下的汗,绝不言脏的水,晒黑了的笑脸……

    也许有一天,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们却回不到从前。但想起你们的名字,忆起往事的片段,我都会微笑着向身边的人讲述,讲述我们一起走过的苍茫高原,那一年,那一天,那一份情愫,那一种蔚蓝,那时花开的无言。

    那时花开,开遍我们走过的长路漫漫。因为惘然,当时没有细细去看。那时花开,开在“沙漠珠峰”必鲁图之巅。那时花开,开在音德日图盐水包围的神泉。那时花开,开在诺尔图湖畔我们躺过的篱笆园。那时花开,开在一个个艰难的脚印边。那时花开,意欲搁笔,耳旁歌声依然:“我在苦苦等待雪山之巅温暖的春天,等待高原冰雪融化之后归来的孤雁。爱再难以续情缘,回不到我们的从前。”

    已是深夜,我望着窗外,却不觉得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