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莎·杜朵是美国著名的插画作家,更是生活艺术家。56岁那年,她用作画的版税买下佛蒙特山上的一个农庄,采用200年前的工法,打造了一座“崭新的古老农庄”。
塔莎的农庄对现代人来说,简直就是梦幻。那里绿意葱茏,花开不断,木屋和农舍依山而栖,花园有着石砌的围墙。丁香吞没了房顶,蔷薇花爬满了墙壁。山羊在畜棚里吃草,母鸡在草地上踱步,牧羊犬在果林间撒欢,鸽子在屋顶上鸣啭……
其间,九十多岁的瘦老太太杜朵,手帕束发,布衣长裙,腰间系着印花围裙,光着脚,像油画里的拾穗者。她在自己的农庄里画画,做园艺,挤羊奶,做手工。
厨房的一角是她的画室,她的画作,全取材于农庄,花,果实,草,动物,都是她的素材。
她在花园里挖出许多大坑,将水仙、郁金香的球根全埋进去,花开时格外震撼。她撒下花草的种子,用压路机压平,倒饬出一大片野生花园。
她用羊奶和新鲜草莓自制草莓冰激凌。种植亚麻,收割,纺线,染色,织布,缝衣。光线好时作画;日落后做针线。无论多忙,四点半一到,是雷打不动的下午茶时光。她说:“我很喜欢做家务。无论是洗、烫衣服,还是烹饪和洗碗。在填写问卷的职业栏时,我总会写下主妇二字。主妇可是最伟大的职业呢,没什么可羞怯的。身为主妇并不代表无法钻研学问,还是可以一边熬煮果酱,一边阅读莎士比亚的。如果有个能撑起全家经济的丈夫,也许我只致力于园艺、做菜和缝纫,而不作画了也说不定呢。”
我们眼里的塔莎,似乎过着神一样的生活,实在是太幸福了。但若换一种眼光看,也并非不辛苦。塔莎一生养了四个孩子,孩子小时,他们过着没水没电的生活,用扁担到井边挑水,将熨斗就着烧了柴火的炉子加热,再拿来烫衣服。除了画画挣钱,照顾一家大小的日常,还要挤奶,养一大群动物,打理菜园果园花园。她的丈夫,就因为受不了这种累,跟她离了婚。她这样的生活,如果剥去唯美,剩下的,岂不就是我们四十年前的朴素时光,艰苦岁月?可是那时候的你,是否也像塔莎一样幸福?
记得老早看过一篇文章,说一个中国人到美国去买房,除了房,人家还赠给他一片山林,一块草坪。买房者高兴坏了,可过了一段时间,苦恼就来了,山林需要花许多代价去照料,草坪要修剪,不剪就会被告。对于一个懒人,一个连仙人掌都养不活的人,得一座花园反是苦事。
塔莎最惹人眼热的,表面上看,是她有一个生态农庄。实质上,是她“心中”有花园,有梦、热爱和勤劳。她的孩子曾问她:“你一生很辛苦吧?”塔莎说:“我以度假的态度过着人生。每天,每分,每秒,都在享受。无论遭遇何种经验,我都会好好享受它。”在塔莎的眼里,人生只是一个过程,所有的经历,无所谓好坏,都是体验和享受。